叶藏的经历让人怜悯,但看完《人间失格》(仅指该中篇小说),我竟没有特别悲痛的感觉,大概是因为看过类似的故事,或是我无法深刻理解。

读叶藏的手记,脑子里反复出现《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》的松子,感觉两人的境遇很相似。松子在童年缺少至亲关爱,妹妹病重,父亲整日抑郁沉重,松子做鬼脸只为博父亲一笑。而叶藏呢?同样缺少父爱,对人怀有恐惧却又渴望得到关注,于是拼命扮丑搞笑,在别人的笑声中寻得安慰。两人极力地渴求爱,却又爱得卑微、爱而不得。

松子刻下“生而为人,我很抱歉”,不久与世长辞,叶藏自诩废人,叨念着“如今已不再有什么幸福与不幸了”。儿时缺少父爱关怀而导致的人格缺陷,注定了松子和叶藏跌宕起伏的一生。

“从不怀疑别人”的良子让叶藏看到曙光,当我以为叶藏的灵魂得到救赎的时候,剧情随良子被玷污而急转直下。“良子那种纯洁无瑕的信赖之心,就恰如绿叶掩映的瀑布般赏心悦目。谁知它却在一夜之间蜕变为浑黄的污水。”叶藏的信仰开始崩塌,质疑纯洁无瑕的信赖之心是罪恶之源,他唯一做“人”的希望也彻底消失了。

被亲近的人放弃,住进精神病院,给自己刻上“废人”的烙印,尽管他那时才二十七岁。

印象最深的是文中引用的两句诗,称得上是点睛之笔。人世间的失意,大抵如此吧。

昨夜,我的心因醉意而充满欢欣,今早醒来,却徒留一片凄清。真是怪哉,相隔一夜,我的心竟然判若两人。(摘自堀井梁步译《鲁拜集》)

只要避免过度的狂喜,自然不会有悲哀造次。蟾蜍总是会迂回前进,避开阻挡前方的路石。(上田敏翻译的夏尔·克罗的诗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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